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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說,2014是國片的關卡年,我倒覺得是「卡關年」,為了商業市場,拼了命地遞出各種搞笑喜劇或歷史鉅片,可惜都無法叫好又叫座。但今年陳玉珊做到了,她用一個純愛故事,包裹著對90年代的懷念,以及當代社會的控訴,我想看完這部片不只是緬懷青春,更高興的是在一昧追求市場的洪流中,此片樹立了新的典範,用流利地鏡頭語言講述大人的青春本事。
故事設定簡單不過,醜小鴨為了追到自己心愛的人,決定跟另一個校園太保聯手出擊,為了保護自己喜歡的人,她寧被當作奴隸使喚,被太保欺負,卻也因為他,體驗了體制之外的精彩。這對歡喜冤家自然而然就日久生情,發展到了友達以上,戀人未滿。劇情甚至還夾雜了超級多老梗:醜小鴨變天鵝、壁咚、閃車子把女孩拉到懷裡、在牆角偷聽別人講話…等等。但這些老梗,卻穿針引線,為故事羅織了一張老套但不俗套的底圖。
此片亦在美術上增添了非常多視覺上的隱喻,像是不安份的運動短褲、叛逆的翅膀圖騰、亂七八糟的立可白塗鴨…等等,每個小點都撥動著你的心弦。我認為這些隱喻恰到好處,他不只為那個時代背書,也留住了那個環境跟人的味道,就像上課偷傳紙條時會把紙摺成各種複雜形狀一樣,那是一種對訊息的珍惜和保密,和現代通訊軟體的位元是完全不同的。劉德華也不只是少女心的展現,他更是時代的見證,一個橫跨30年的偶像就是因為他「真心對待」因此能「歷久彌新」,我想這個設定是相當有意義的,更別說最後讓第一代的校園惡霸飾演成年版的小太保,或是「便利貼女孩」所詮釋的成年版真心,都可謂是時代的傳承或相互對話,選角非常用心。
我很高興這部電影出自於女導演陳玉珊之手,操作過多部經典電視劇的她,初執導筒能有這樣的表現實屬珍貴。我曾經說過自己痛恨「自我感覺良好」的跨界導演,他們總自以為擅長說故事,但三腳貓功夫又不知藏拙只會讓自己貽笑大方。陳玉珊倒是出乎意料地收斂,她著重在角色的塑造上,放大人物的性格,每個角色都立體而有趣。劇中的幾個笑料點到為止,甚至自然到像角色的即興演出,揪心的部分也拿捏恰當,雖然「讀信」這個方式有點老梗,但是前半段鋪陳得宜,後面揭曉也就相得益彰。
一部好的電影,不是教你看戲,而是如一面銅鏡,映照出你的悲喜。它重溫你對曖昧與單戀的羞澀痛楚,但也喚醒曾經的無畏與勇氣,遺憾沒有阻止你的成長,成長反而使你更加軟弱。曾幾何時,天上的星星已經不再閃閃發亮,因為你沒有時間仰望,目光只能停在該死的電腦螢幕上。當你看見自己的青春銳利地投放在大銀幕上,就像一個大漩渦,教你無止盡的沈淪、緬懷,哭得無法自己。
整個電影像是吃「黯然銷魂飯」般,表面上是碗簡單的街坊小吃,但咬一口便能品嚐到內力深厚的叉燒肉,搭配兩顆溏心蛋製造驚喜感,最後,這份飽滿的佳餚讓你忍不住落下了(男)女兒淚,為什麼有種哀傷感呢?是洋蔥,裡頭加了洋蔥。
林組長
不想用工作定義自身,
姑且稱之為游移在文字間的旅人。
迷戀著觀看、思索 與生活激盪出的快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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