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/Unsplash
採訪/林玉鵬、蔡蕙如
「並非高傲,在台灣教育體制內我已盡了最大的努力,試著想要在學校內學習,但仍沒有辦法給我想要的東西。」目前從事實驗電影創作的baodao,大學畢業後,在台灣教育體制內試圖找尋能幫助自己成長的資源,但很可惜地始終遍尋不著,因而選擇至美國修習實驗電影學位。
到美國舊金山後,baodao大開眼界,發現無論是學院內或外的環境都非常健全,而他不論在技巧和論述上都有極大的突破。在那裡,整個實驗電影的創作與論述,有一體系/社群在支撐,無論是創作者、觀影者的數量與活動都相當多,讓整個體系的運作非常活絡。baodao提到一次在當地參加影展的經驗,當時去看在地實驗片的觀眾遠比看溫德斯的《公路之王》還來得多,讓他驚訝不已。
為了持續以台灣在地題材創作,baodao選擇在畢業後回到台灣,但隨即面臨現實的生活問題。由於希望保有足夠的創作時間,而選擇兼職工作,用(犧牲)金錢換取(多餘)時間來創作。若選擇全職工作,勢必會影響到創作的品質與能量。他也提到很多身邊同樣從事創作的朋友都面臨這種情況。
baodao前陣子有機會參與由台北國際藝術村所舉辦的展演活動,但卻感到有些失望。由於展場人力不足(只有一名志工),導致展出者的作品無法完美呈現,而且在申訴多次後也沒有獲得改善。
baodao表示,創作者其實很重視「回饋」,無論是主辦單位、同行、評論家或觀眾,台灣的創作者很少能得到應有的回饋。他坦言有時努力做出來的東西卻沒有回報,很難有動力繼續做下去,也無法向對自己交代。另一方面,他認為在台灣實驗電影的「社群」還沒有完全建立,創作者很難維持持續創作的狀態;因為就算作品成功,也乏人問津。
對於「政府補助」,baodao更早已不做任何期待。他認為現今的補助標準根本是「比較誰會寫企畫書,而不是作品本身」。baodao說,還不如乾脆把補助制度改為樂透制,大家中獎的機會都一樣,盡量不用經過評審過程。這次抽中的人如果做不好,下次就沒有機會參加,以此做為評判標準,讓更多人有機會表現。baodao的提議看似「戲謔」,但卻一語道破實驗電影補助制度的內在荒謬。他同時指出,就算拿到常態性補助,最多連續兩到三年,也無法一直支撐創作者的生活。
Baodao認為,政府實在拿太多錢去補助學生,但其實最困難的應該是剛畢業,即將專門從事創作的工作者。但像公視、文建會一直把錢給學生,加上評審過於保守,總是讓「很安全」的實驗電影得到補助,沒有膽識給有創意的作品。他覺得輔導金應該要展現真正的價值,而非為給而給。
baodao特別提到,已經舉辦十一屆的城市遊牧影展是一個比較可行的方向。它的資金來源來自特定贊助企業(金主),而且並不會做任何干涉,影展所呈現的結果也非常多元。「『尋找金主』這件事我會一直放在心中,靠政府實在鳥事太多,顧慮也太多,熱情都被消磨光了。」baodao無奈地說。
林玉鵬
研究專長為影視流通分享與交換。
對影音流通具有極度強烈的執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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