舉手投足都是嬌媚,淺淺的笑容、低垂的眼簾,讓觀眾會真的想跟劇中的人物一樣感嘆,「他就像天使一樣美麗。」以男子身接下「女主角」的戲份,在電影《當他們認真編織時》突破演出的生田斗真,以完美的扮相與絕妙的演技,收服了觀眾的心與眼淚,在專出偶像的傑尼斯事務所中,他以「演員」身份屹立不搖,百無禁忌,不斷地生成出新的自己,從出道至今,都沒有停下腳步。
《當他們認真編織時》是一部講述著性別認同的故事,講述著一個總是被母親放置不管的孤獨少女小友,借住在舅舅家時,認識了舅舅的同居戀人凜子,而這名女友,過去曾經是男兒身。兩人的關係從困惑、敵視、依賴到信任,透過小友的眼睛,讓觀眾來理解跨性別者的煩惱與外界的冷酷眼光,這部作品被日本文部科學省列為教材,除了在內容上值得深思與探討之外,生田斗真詮釋凜子所下的苦工,更體現出成果,讓故事更觸動人心,更惹人憐惜。
相較於當初聽到生田斗真要演女性時的「震驚感」,觀看電影的過程中,卻幾乎忘記凜子是生田斗真,這份「遺忘」,在離開電影院再一次「反芻」後,才真正地感覺到生田斗真演技力之強大。那並非是一名傑尼斯偶像演出跨性別者的違和感,而是作為一個演員的能量綻放。在過去螢幕上的男扮女裝,都被認為是搞笑的一種手段,放在一個認真的敘事邏輯裡,跳脫的是偶像的包袱,更加突顯出身為「演員」的質地。
生田斗真的媽媽是SMAP的粉絲,「搞不好見得到SMAP欸~」在這樣的考量下,國小五年級那年,他加入了傑尼斯事務所。2個月後,他開始參與NHK節目的演出,然後在前輩的身後伴舞、綜藝、唱歌、戲劇、舞台劇,各種訓練他一個也沒少過。作為傑尼斯偶像,與其他夥伴組成團體再CD出道,是一種常態的慣例,但在各種「安排」與「考量」之下,生田斗真始終沒能和其他同期一樣,以站上閃閃發亮的舞台為主業,揮灑他的歌舞長才。但他轉身深耕的「演員」之路,依舊成就了許多有趣的作品。
2007年,十年前的那一部《花樣少年少女》,他飾演著默默守護女主角的可愛男二中津秀一,雖然難以逃脫「好人」命運,但他內心翻騰的小劇場與喜歡到滿溢出來的心情,體現在各種暖心笑容與舉手投足間,讓他雖然沒抱得美人歸,卻偷遍了一票迷妹心。隨後在同年演出的《蜂蜜幸運草》,他成為一個有點懦弱卻善良而正向的大學男生竹本裕太,在校園中發生的一些酸甜情事。無論是秀一或裕太,生田斗真都完美詮釋了最理想的鄰家男孩樣板,即使不轟轟烈烈銘心刻骨,卻是我們最自在、最溫柔的青春。
隔年,生田斗真在與嵐的成員大野智共同演出的《魔王》中,又呈現了完全不一樣的面貌,在這齣復仇故事中,他飾演了一位富有正義感卻隱藏心事的熱血警察。2010年,他則演出了改編自太宰治同名小說的電影《人間失格》,這部作品成為了他的代表作,精準的演出也讓他獲得該年的日本電影旬報獎與藍絲帶賞的新人獎。然後他一下子在日劇《自戀刑警》中演出自戀到三八的演員,又一下子變成純愛電影《花水木》、《我們的存在》中化身為少女漫畫般的正統男主角。前陣子與小栗旬、上野樹里共同演出的日劇《無間雙龍》、電影《預告犯》、《最高機密》等,他的作品總是引起相當熱度的討論話題。
而既然有機會在日本生活,不找個機會看一下本人實在對不起自己。托強運好友之福,我在去年夏天時觀賞了生田斗真主演、宮藤官九郎編劇的舞台劇《Vamp Bamboo Burn》。生田斗真飾演一個千年吸血鬼,故事描述他為了尋找心愛女子的今生轉世,不斷到各地奔波的不渝之愛——說是不渝可能也有些不精準,因為對方愛的根本不是他,任憑輪迴千年始終無法如己所願,是個看起來有些悽苦卻又荒謬至極的「悲」戀。
舞台劇是能最靠近一位演員真實呼吸的空間。雖然動作比其他媒介要更誇張,卻最原始而無修飾。生田斗真在舞台上張牙舞爪,因對方不愛自己而氣急敗壞,又因深愛對方而魂不守舍,看到一半簡直覺得宮藤官九郎編這劇本像是要逼死他「玩壞」他,生田斗真得要釋放這麼大的能量來使勁搞鬼,卻又可以理解就是得要花這麼大的力氣來演出,才能駕馭這個角色與劇本,把荒謬感提升到最高。
生田斗真在閃耀的舞台上揮汗高歌,我想起了過去曾電視上看到的,難得拿著麥克風唱歌的他的片段,想起他少年時期的那些磨練,沒有白費、沒有白忙,那些光芒他都好好地收著,等待該釋放的時候毫無保留地揮灑,平常的時光就好好收著,在他的體內發熱。直到現在,當他上一些綜藝節目,表演唱歌或跳舞時,總會有一群粉絲感慨萬千,遺憾著當年他明明人氣絕頂,卻終究沒能發片。但看著他這些年來的累積,我相信他應該也不是太寂寞的。
在分工細緻的日本社會中,如何用一個精準的稱謂來描述,是一件重要且自然而然的事,而生田斗真是無庸置疑地打破疆界的那一位。他是位偶像、會跳華麗的舞步、握著麥克風哼著曲調,如今他更加多變,作為演員,表現出更多不同的一面,每一面都這麼令人著迷,然後值得人們期待更多更多。
陳怡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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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相機、用文字書寫每個閃亮亮的旅行片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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