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街角的書報攤|冰與火之歌裡的性別與階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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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BO熱門影集《冰與火之歌:權力遊戲》於今年6月底播畢第六季,在美國創下開播以來的收視率紀錄。根據尼爾森當日資料顯示,第六季完結篇共有890萬人觀看,為2011年開播至今收視率最高的一集。《冰與火之歌》在臺灣也掀起熱烈討論,HBO規劃的第七季情報受到各大媒體報導,諸多幕後花絮、演員動向及艾美獎入圍結果,也成為媒體的關注焦點,顯示本劇在臺灣也有不少影迷。

《冰與火之歌》改編自美國作家喬治‧馬丁(George Martin)的同名小說,故事架構承襲西方的奇幻世界觀,描述一塊虛幻大陸「維斯特洛」上,七大王國間的權力鬥爭,也包含女巫、魔法、龍等奇幻元素,構成龐大複雜的人物關係及多線敘事。但不同於傳統西方奇幻文學善惡分明、伸張正義等劇情,編劇對演員「發便當」毫不手軟,每季總有重要角色被「賜死」。

在《冰與火之歌》的世界裡,每位看似的重要角色,都有可能意外「出局」。當觀眾認為他是主角,命在旦夕之時會有援軍出現時,他卻如此眼睜睜地死去,讓人目瞪口呆,卻又想知道接下來的劇情走向。如此殘酷而真實,也是《冰與火之歌》最大賣點。在本劇中,死亡向來不是結束,戰爭的勝利也不是終點,後續引發何種效應,存活的角色們將有何種作為,正是讓觀眾持續追劇的動力。也因此,每季會有誰將被「發便當」,也是影迷們關注的焦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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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在角色刻劃上也是本劇的一大特色。角色除了個性鮮明,也會隨著經歷而有多層次,例如北方王族史塔克(Stark)家大小姐珊莎(Sensa),從一個對公主王子抱持浪漫幻想的無知少女,經歷家破人亡、各種磨難後,不僅個性變得堅強,也更能判斷情勢,悉知人情世故。又如史塔克家的私生子瓊恩‧雪諾(Jon Snow),受不了其私生子身分遭受冷嘲熱諷,前往維斯特洛大陸的最北方,加入守夜人軍團,對抗長城外的野人(遊牧民族)。在守夜人軍團中,他結識志同道合的夥伴,受到長官引領,並在與野人的戰爭中學習與之談判,最後被推舉為總司令。

《冰與火之歌》的每個角色性格鮮明,但絕非樣板,他們有善有惡,有個人立場。在難以預料的情境中,角色一步步走向未知,是本劇自2011年開播至今,儘管一年10集,依然能收視長紅的主因。

本劇殘酷而真實的基調,也反映在大量血腥與情色場景上,以凸顯死亡來臨地如此輕易,且在這樣沒有法治基礎、權力至上的遊戲規則裡,不少女性被視為玩物。頻繁的性愛場面,不難想像存在製作者以感官刺激提升收視率的可能。

但不可否認地,劇中的女性憑著機智也有一番作為,例如龍后丹妮莉絲(Daenerys),原本被兄長以聯姻為名賣給遙遠異域的軍閥,作為君王的性奴隸,但她聽從仕女與隨從的建議,討好君王,最後深得民心,成了部落的女王。《冰與火之歌》的女性角色相當多元,有被視為玩物的妓女、高大忠誠的女騎士、氣質典雅貴族之女、殘暴但溺愛子女的皇后、也有一起上戰場的女戰士,她們以自己的方式、甚至利用肉體達成目的,奪得權力,亮眼的表現不輸男性角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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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女性角色的能動性,其實奠基在階級的基礎上。更全面地說,《冰與火之歌》展現了強烈的階級觀,只有貴族或擁有特定血統、才能的人才可參與這場生存遊戲。在本劇裡,每條敘事線都圍繞著貴族,以及可能有相關血脈的私生子女,角色的「血統」極為受到重視,它不僅代表一個家族復興的希望,也存在奪得王座的可能。

反之,平民的聲音是不存在的,偶爾出現的平民也只有被殺戮的戲份,最底層的罪犯可選擇從軍,但也代表他們將終身奉獻君王。劇中僅有「洋蔥騎士」戴佛斯(Davos)是由走私販起家,因緣際會下協助了貴族而被封為騎士。由此可見,貴族階級仍是《冰與火之歌》的世界中,個人翻身的主要途徑。擁有能動性的女性角色,例如女王、女騎士、貴族千金等,也都具備貴族身分。這樣以階級為中心運轉世界,平民多半是軟弱無助、代宰殺的綿羊,他們的聲音、形象甚至立場完全不重要。當然,以「權力遊戲」為名的故事,自然是不會有這樣的人文關懷了。

《冰與火之歌》迷人之處,在於人物刻劃細膩,劇情寫實,與奇幻的設定架構成為對比,尤其動輒重要角色被「發便當」,更讓人好奇接下來的劇情走向。但說穿了,《冰與火之歌》其實就是一場以貴族為核心的生存遊戲,裡面不分男女,都想奪得七大王國的統治權。這樣的世界反映出權力至上的殘酷。但相信我,儘管故事迷人,你不會想活在這樣的世界。

鴿子

鴿子

社運圈的邊緣人。喜歡藝文活動卻當不了文青,繞一大圈之後決定當個觀察者,目標是在社會的洪流中找尋現實與理想並行的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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