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最好與最壞的時代|抗議《勞基法》修惡遊行側記 直播與社會運動的分進合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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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本是冬日晴暖的週末,但在台北市,卻有超過萬名的勞工走上街頭,佔領忠孝西路,在夜幕低垂時,更分進合擊,癱瘓交通,企圖給予政府在修正《勞基法》時更多的壓力。

在這場修法的辯論中,關於民進黨如何被背叛勞工,或是新版《勞基法》的諸多不合理之處,現已有相當多的討論,我在此就不多贅述。我想特別討論的是,「直播」這項科技,如何介入社會運動,甚至影響到新聞產製。

記得在大學時,老師在新聞史的課堂上,講述老一輩的記者在跑新聞時,必準備「零錢」,在重大新聞發生時,可以在第一時間搶到公共電話,然後將最新的進展報回報社。真要是重大消息,報社可以出「號外」。在我大學時,智慧型手機仍未普及,也很難想像要搶公共電話的新聞工作。

隨著新聞系的課程,我開始了解「速度」是新聞工作的關鍵,例如SNG車的出現,就大幅加速了電視新聞的產製流程。一直到智慧型手機與網路大量普及後,網路即時新聞也開始成為主流。然而,在追求速度至上的過程中,大量的即時新聞也引來了淺薄,無法深化的批評。

儘管對於速度的要求不斷提高,至少媒體仍扮演了中介的角色。在形塑新聞的過程,仍可決定事件的框架、角度。從社會運動的觀點來看,運動者必然希望在媒體的傳播過程中,擴大訴求的傳散,進而號召更多民眾的支持。只是,許多人可能沒意識到,現場媒體對於社會運動而言,也能提供某種程度的保護,我指的是人身安全的保護。

舉我親身的例子,2014年3月23日的行政院,太陽花學運的部分群眾,攻進行政院,當群眾突圍到行政院的大廳後,便就地靜坐呼口號。由於事情發生的突然,許多媒體仍未趕到。

手持盾牌與警棍的鎮暴警察,已經列隊,前後包圍民眾,準備清場。此時,現場的總指揮,開始呼籲外圍的群眾,讓出通道給記者,讓記者進去大廳。在那肅殺的氣氛中,記者的目擊與報導,是保護每一位參與民眾的最佳武器。因為報導,警察不敢輕舉妄動,那一聲又一聲的「讓記者進去!」,著實讓我印象深刻。

從2014到2017年,短短三年,傳播科技物換星移,智慧型手機更加普及,網路速度也不斷提升。在基礎建設完備後,「直播」成為每位民眾都可以近用的科技。而這,勢必也會對於社會運動帶來不小的影響。

場景回到在台北車站周遭的《勞基法》抗議場合,我看到不僅是主流媒體的直播,也包括「台灣新聞記者協會」等不同的NGO、律師、學生,透過直播、影片、照片、文字,記錄現場的動向、傳遞資訊、發表評論。這對於提前回家的我,仍可以遠距,近乎第一手地了解現場所發生的事。當然,更重要的,是透過記錄、直擊,防堵國家的暴力發生。

有趣的是,儘管在網路可以找到各種關於現場的直播,但我打開電視新聞,除了民視,幾乎不見主流媒體有更多的跟進報導。可見在傳播科技的推波助瀾下,未來的「邊緣」議題,將可以更輕易突破主流媒體的議題框架,讓民眾能接觸更多第一手的資訊,進而能更趨近真實。

只是,身為新聞系的學生,也不禁憂心,當傳播科技的近用的門檻逐漸降低時,記者的優勢究竟在哪裡?至少,在今晚的社運場合中,我並未見到主流媒體在直播時能展現哪些專業。在直播時代的媒體定位,直播又將如何影響社會運動,將會是一個有趣的競合 。

劉嘉偉

劉嘉偉

喜歡散文,喜歡散步,
對任何小事都充滿好奇心,
曾待過英文報紙,誤闖金融業,
目前隱身在國際環保組織的媒體從業人員。
劉嘉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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